第二十三章 誰是主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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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誰是主持
口號聲停下，情勢已翻轉。
邢紅軍用腳踢了踢還在哭號的陳虎，輕聲喝道，“去，把那丟掉的磚撿回來。”
臺下眾人再沒人笑得出來。
“把耿建國拖上來跪好。”邢紅軍大喝一聲。
李慧凝再次大嚎起來，此次比得前次更為淒慘可憐。娃他爹被鬥不算，還搭上了個大兒！
剛喘過口氣的耿建國再次被揪了上去，和著正陽一起被壓跪在了臺子上。
“牛鬼蛇神就是可惡，竟煽動他兒子破壞文化大革命批鬥。破化文化大革命的就是我們的敵人，我們不能讓敵人喬裝混入我們純潔的無產階級隊伍，應該把他揪出來一起批鬥。耿建國，耿正陽，一起上噴氣式機。”
那幾個被打的革委會成員，得了這個機會還不好好洩憤，反剪住正陽雙手更是厲害，直扭到背後，一腳還踩在他跪著的腿上，使勁碾。
耿正陽嘴唇緊抿，冷汗已顆顆冒了出來。
耿正海和耿東亮目眥欲裂。
李慧凝翻著白眼，人往後仰下去，被後頭幾個村人扶住了。
胳膊要斷了，胳膊要斷了，木英心中急喊，剛才的快活直如曇花一現，陽光下的水珠子，眨眼間散了幹凈，心裏只留了焦急和擔憂。
“娘，怎麽辦，怎麽辦，正陽哥要被他們打死了。”宋晴仙一把攥緊梁靜的胳膊，急呼道，“娘，你肯定有辦法的，快救救正陽哥。”
梁靜狠狠甩開了宋晴仙的手，為了你，娘能做的都做了，難道現在還要讓我上臺叫邢紅軍罷手，讓他聽我的話，把我們的奸情公布於眾，到時被批鬥的就是我了！
宋晴仙哭喪著臉，直跺腳。
邢紅軍直等了一段時間，見那個去撿陽閌磚的陳虎沒了人影，無法，又開口道，“今天批鬥的另一人是木遠山。”
“啊……怎麽要批鬥木遠山呢，他大字不識一個，可是貧農啊！”眾人議論，驚訝蓋過了好奇。
“他幹活也老實，從不偷奸耍滑，地富反壞右，他啥邊都挨不上啊！”
已有革委會跳下臺子找木遠山。
“上個月有人見著木遠山進鎮賣雞蛋了，這叫什麽，這叫投機倒把，不好好幹活，光想著資本主義那一套，貪逸惡勞，你們說該不該抓出來批鬥。”
臺下一片靜默，這也要批鬥啊！說起來，場上哪家沒去賣過雞蛋啊，雞蛋是金貴東西，自家娃兒都不舍得吃，就靠這換些要用的東西，這樣也要批鬥的話，下次鹽都沒得吃啦！
革委會成員狠狠扒開人群，往木遠山一家行來。
當木遠山的名字在臺上炸開，孫小美就站不住腳了，身子軟軟直往下滑去。君寶已哭喊起來，“娘……爹……”
木遠山臉色刷白，他見過很多次批鬥，心裏都是不忍的，可從沒想過，竟有一天這批鬥會落到他頭上，往上數兩代，他家都是貧農，住草棚子喝稀粥，從沒享過一天的福，可災禍還是來了！
到了此時，木英倒是定下神來，扶住木遠山的手，往他衣袋拍了拍，輕輕露個微笑，暗握了握拳。
隔袋摸了摸厚厚紅寶書，木遠山好受許多，神情也放松下來，拍了拍她腦袋，輕聲道，“別擔心，爹沒事。”
革委會已沖到了面前。
君寶猛得低下腦袋去頂他們，“你們才是壞人，打死你們！”
木遠山來不及拉他，君寶已被那漢子掀了個跟頭。
“這可是小娃子呢，啥事都不懂，手也太狠了。”潭婆婆站出來怒道。
“是啊，是啊，還是個娃子呢。”周圍人幫著說道。
那人悻悻然，伸手要來抓木遠山。
木遠山躲過他的手，和著木英把倒地的君寶攙了起來，輕聲問他是否摔疼了。
君寶含著眼淚，搖了搖頭，手上緊緊抓住木遠山的胳膊，不讓他被帶走。
“他爹……還給不給我們活路啊……”孫小美撲起來，緊緊摟住木遠山，哭嚎道，“二十個雞蛋，攢了兩個月啊，就為了換些粗糧，家裏都揭不開鍋啊……”
場地裏竟有人跟著輕聲哭起來。
“三娃，三娃……我看哪個敢把你抓去批鬥，我木聞喜在地裏伺候了一輩子莊稼，清清白白，種出的糧食都能養活幾十個娃了，我們有啥罪，難道睜眼看著娃娃餓死！”老人滄桑的聲音更顯悲愴。
“是啊，是啊，就那一兩只雞，也沒敢多養，難道要活生生餓死我們啊！”二嫂錢桂芬竟然站出來喊道。
孫小美驚奇望她一眼，隨後又恍過神來，那只野豬！
不管是不是野豬，能幫著說話，都算有良心了。木英輕讚一聲，二嬸也不是那麽混的啊！
“三弟，大哥幫你擋著。”木雲川脾氣爆，挽起袖子推開人群，跟著走過來。
“三弟，還有二哥呢。”
原不忍三弟被抓上去，可又怕出了頭被婆娘罵，哪想這次婆娘自個兒站出來說話了，大喜的木德江急忙跟著站出來。
“爹，有我們呢。”三個壯實青年跟在木德江身後，站成一排，看著氣勢十足。
木英笑了，木家在八道溝只是獨戶，可只要人心齊，別人也不敢欺上來。
“真是反了天了，都不把革委會放眼裏了，你們一個個都想造反啊！不怕死的一起上來！”邢紅軍扯著嗓子怒喝。
耿正陽彎起嘴角，輕輕笑了，今兒這一場，雖然要吃大苦頭，可他也算看出來了，這革委會不得人心，就是秋後的螞蚱，蹦跶不久了。
“爹、大哥、二哥，放心，我沒事。”
木遠山一下子豪氣沖天，爹和大哥、二哥都幫著他呢，他不是孤單一人作戰，輕輕推開孫小美和君寶，示意木英拉住他們，拍拍口袋，微笑一下，轉身道，“不用你們動手，我自已上去。”
革委會兩人看看木雲川等人怒瞪著他們，身至人群中，也不敢動粗，聽著木遠山說自已上臺，最好。
人群分開，木遠山大踏步往前，竟帶出一種英雄氣概，眾人目光全聚到了他身上。
“這老家夥，看著還挺有樣子的嘛！”吳金勝酸溜溜說道。
“能有什麽樣子，一輩子趴在田裏的泥腿子罷了。”吳金花恨道。
木遠山踏著臺階，一步步上了臺子。
邢紅軍看著走來的木遠山，嘿嘿一笑，現在威風，等下別哭爹喊娘就行了，“也上噴氣式機。”
跟在後面的兩人就要上前動手。
這噴氣式機，是批鬥中特意創造的，被批之人雙手反剪在身後，因受痛不得不朝前彎下腰，後頭兩人如果是狠的，還要一手揪住他頭發，一腳踩住他後背。被批之人昂著腦袋，雙手後展，跪在地上，整個人就被拉成個噴氣式飛機。
這樣受刑，回去後雙手都提不起筷子，要歇上好些天才能恢覆，真是狠著呢！
“慢。”木遠山大喊一聲，趁著革委會成員一楞神，一手伸進口袋掏出一本紅色的書，振臂一呼，“打倒木遠山，打倒投機倒把，打倒木遠山，打倒投機倒把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！偉大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！”
不光臺下眾人呆了，臺上的革委會成員呆了，趙竹林呆了，邢紅軍更是傻了眼！
“聰明！”耿正陽簡直要笑破肚皮，使出全身力氣才把笑意壓了下去，跟著大喊起來，“打倒木遠山，打倒投機倒把，打倒木遠山，打倒投機倒把，無產……”
耿正海和耿東亮對視一眼，也跟著大喊起來，“打倒木遠山……”
一聲和上，二聲和上，頓時，臺下呼聲海潮般響起，“打倒木遠山……”
那本紅色封皮的書，誰都不會認錯，正是毛主席語錄，俗稱紅寶書。誰敢上前搶毛主席語錄，就是對毛主席的不敬。
口號喊了無數個來回，底下甚至傳來了低微的笑聲。
天色暗了，眾人肚皮開始叫起來了。
邢紅軍的臉色已是灰敗！前頭唱戲般鬧了一場，後頭變成了喊口號，都沒他什麽事了！
“散了吧！”趙竹林在他身後輕聲道。
“咳……咳……”邢紅軍咳兩聲，等一句口號剛喊完，另一句還沒起，搶著說道，“今天批鬥大會到此結束！同志們學習毛主席語錄很認真！散會！把耿建國和耿正陽押牛棚。”他看一眼木遠山，頓了下。
木遠山轉身，朝他舉舉紅寶書。
“散會！”邢紅軍咬牙切齒。
“今天這大會，倒底誰主持啊！哈哈！你們看到嗎，邢紅軍那臉色都綠了，整場大會沒他什麽事！”
“過癮，過癮，真沒看出來，木遠山腦瓜子還挺靈的嘛！這麽一喊都沒法批鬥他了！”
“正陽那娃，身手已那麽好了，五六個漢子都鬥不過他。這娃子，是塊當兵的料啊！我看他應該去當兵。”
“當啥兵啊，你不知道他家成分，臭老九，能讓他進隊伍！”
“唉，浪費了啊！”
“這場批鬥會最有趣了，要是天天這樣來一場，像看戲一樣，活都不想幹了。”
“你想得到好，不幹活，還能有糧，不到三天就餓慘了你，還看啥戲。”
“後來那傻子怎麽不見了，撿磚撿到哪裏去了？”
“被他爹陳南瓜拎著耳朵扯回家了唄，還能放他出來啊，看樣子又要關上一陣子了。”
“大海航行靠舵手，萬物生長靠太陽……”
眾人嘻嘻哈哈，笑著唱著，相伴回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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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慧凝再次大嚎起來，此次比得前次更為淒慘可憐。娃他爹被鬥不算，還搭上了個大兒！
剛喘過口氣的耿建國再次被揪了上去，和著正陽一起被壓跪在了臺子上。
“牛鬼蛇神就是可惡，竟煽動他兒子破壞文化大革命批鬥。破化文化大革命的就是我們的敵人，我們不能讓敵人喬裝混入我們純潔的無產階級隊伍，應該把他揪出來一起批鬥。耿建國，耿正陽，一起上噴氣式機。”
那幾個被打的革委會成員，得了這個機會還不好好洩憤，反剪住正陽雙手更是厲害，直扭到背後，一腳還踩在他跪著的腿上，使勁碾。
耿正陽嘴唇緊抿，冷汗已顆顆冒了出來。
耿正海和耿東亮目眥欲裂。
李慧凝翻著白眼，人往後仰下去，被後頭幾個村人扶住了。
胳膊要斷了，胳膊要斷了，木英心中急喊，剛才的快活直如曇花一現，陽光下的水珠子，眨眼間散了幹凈，心裏只留了焦急和擔憂。
“娘，怎麽辦，怎麽辦，正陽哥要被他們打死了。”宋晴仙一把攥緊梁靜的胳膊，急呼道，“娘，你肯定有辦法的，快救救正陽哥。”
梁靜狠狠甩開了宋晴仙的手，為了你，娘能做的都做了，難道現在還要讓我上臺叫邢紅軍罷手，讓他聽我的話，把我們的奸情公布於眾，到時被批鬥的就是我了！
宋晴仙哭喪著臉，直跺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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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……怎麽要批鬥木遠山呢，他大字不識一個，可是貧農啊！”眾人議論，驚訝蓋過了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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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此時，木英倒是定下神來，扶住木遠山的手，往他衣袋拍了拍，輕輕露個微笑，暗握了握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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革委會已沖到了面前。
君寶猛得低下腦袋去頂他們，“你們才是壞人，打死你們！”
木遠山來不及拉他，君寶已被那漢子掀了個跟頭。
“這可是小娃子呢，啥事都不懂，手也太狠了。”潭婆婆站出來怒道。
“是啊，是啊，還是個娃子呢。”周圍人幫著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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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寶含著眼淚，搖了搖頭，手上緊緊抓住木遠山的胳膊，不讓他被帶走。
“他爹……還給不給我們活路啊……”孫小美撲起來，緊緊摟住木遠山，哭嚎道，“二十個雞蛋，攢了兩個月啊，就為了換些粗糧，家裏都揭不開鍋啊……”
場地裏竟有人跟著輕聲哭起來。
“三娃，三娃……我看哪個敢把你抓去批鬥，我木聞喜在地裏伺候了一輩子莊稼，清清白白，種出的糧食都能養活幾十個娃了，我們有啥罪，難道睜眼看著娃娃餓死！”老人滄桑的聲音更顯悲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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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小美驚奇望她一眼，隨後又恍過神來，那只野豬！
不管是不是野豬，能幫著說話，都算有良心了。木英輕讚一聲，二嬸也不是那麽混的啊！
“三弟，大哥幫你擋著。”木雲川脾氣爆，挽起袖子推開人群，跟著走過來。
“三弟，還有二哥呢。”
原不忍三弟被抓上去，可又怕出了頭被婆娘罵，哪想這次婆娘自個兒站出來說話了，大喜的木德江急忙跟著站出來。
“爹，有我們呢。”三個壯實青年跟在木德江身後，站成一排，看著氣勢十足。
木英笑了，木家在八道溝只是獨戶，可只要人心齊，別人也不敢欺上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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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正陽彎起嘴角，輕輕笑了，今兒這一場，雖然要吃大苦頭，可他也算看出來了，這革委會不得人心，就是秋後的螞蚱，蹦跶不久了。
“爹、大哥、二哥，放心，我沒事。”
木遠山一下子豪氣沖天，爹和大哥、二哥都幫著他呢，他不是孤單一人作戰，輕輕推開孫小美和君寶，示意木英拉住他們，拍拍口袋，微笑一下，轉身道，“不用你們動手，我自已上去。”
革委會兩人看看木雲川等人怒瞪著他們，身至人群中，也不敢動粗，聽著木遠山說自已上臺，最好。
人群分開，木遠山大踏步往前，竟帶出一種英雄氣概，眾人目光全聚到了他身上。
“這老家夥，看著還挺有樣子的嘛！”吳金勝酸溜溜說道。
“能有什麽樣子，一輩子趴在田裏的泥腿子罷了。”吳金花恨道。
木遠山踏著臺階，一步步上了臺子。
邢紅軍看著走來的木遠山，嘿嘿一笑，現在威風，等下別哭爹喊娘就行了，“也上噴氣式機。”
跟在後面的兩人就要上前動手。
這噴氣式機，是批鬥中特意創造的，被批之人雙手反剪在身後，因受痛不得不朝前彎下腰，後頭兩人如果是狠的，還要一手揪住他頭發，一腳踩住他後背。被批之人昂著腦袋，雙手後展，跪在地上，整個人就被拉成個噴氣式飛機。
這樣受刑，回去後雙手都提不起筷子，要歇上好些天才能恢覆，真是狠著呢！
“慢。”木遠山大喊一聲，趁著革委會成員一楞神，一手伸進口袋掏出一本紅色的書，振臂一呼，“打倒木遠山，打倒投機倒把，打倒木遠山，打倒投機倒把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！偉大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！”
不光臺下眾人呆了，臺上的革委會成員呆了，趙竹林呆了，邢紅軍更是傻了眼！
“聰明！”耿正陽簡直要笑破肚皮，使出全身力氣才把笑意壓了下去，跟著大喊起來，“打倒木遠山，打倒投機倒把，打倒木遠山，打倒投機倒把，無產……”
耿正海和耿東亮對視一眼，也跟著大喊起來，“打倒木遠山……”
一聲和上，二聲和上，頓時，臺下呼聲海潮般響起，“打倒木遠山……”
那本紅色封皮的書，誰都不會認錯，正是毛主席語錄，俗稱紅寶書。誰敢上前搶毛主席語錄，就是對毛主席的不敬。
口號喊了無數個來回，底下甚至傳來了低微的笑聲。
天色暗了，眾人肚皮開始叫起來了。
邢紅軍的臉色已是灰敗！前頭唱戲般鬧了一場，後頭變成了喊口號，都沒他什麽事了！
“散了吧！”趙竹林在他身後輕聲道。
“咳……咳……”邢紅軍咳兩聲，等一句口號剛喊完，另一句還沒起，搶著說道，“今天批鬥大會到此結束！同志們學習毛主席語錄很認真！散會！把耿建國和耿正陽押牛棚。”他看一眼木遠山，頓了下。
木遠山轉身，朝他舉舉紅寶書。
“散會！”邢紅軍咬牙切齒。
“今天這大會，倒底誰主持啊！哈哈！你們看到嗎，邢紅軍那臉色都綠了，整場大會沒他什麽事！”
“過癮，過癮，真沒看出來，木遠山腦瓜子還挺靈的嘛！這麽一喊都沒法批鬥他了！”
“正陽那娃，身手已那麽好了，五六個漢子都鬥不過他。這娃子，是塊當兵的料啊！我看他應該去當兵。”
“當啥兵啊，你不知道他家成分，臭老九，能讓他進隊伍！”
“唉，浪費了啊！”
“這場批鬥會最有趣了，要是天天這樣來一場，像看戲一樣，活都不想幹了。”
“你想得到好，不幹活，還能有糧，不到三天就餓慘了你，還看啥戲。”
“後來那傻子怎麽不見了，撿磚撿到哪裏去了？”
“被他爹陳南瓜拎著耳朵扯回家了唄，還能放他出來啊，看樣子又要關上一陣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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